面对世界,我们每个人都有刻板印象。
我们从自己的立场出发;从自己的知识体系、自己的观念、自己的经验限制,做出判断和决策。全无觉察。我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
偏见和动机,占了思考的上风。没有了辩证或换个角度。
潜意识动机,我们的欲望和恐惧影响着我们处理这个世界信息的方式。
一些信息、一些想法,就像我们的盟友,我们希望它们获胜,并不自觉维护。其他的信息和想法就像敌人,我们只想打倒它们。
我们坚信自己眼中的世界,已经是它的真实面目。对于我们读过或看过的东西,别人也会自然而然地以相同的方式理解它……
我们只会如此这般觉得自己“对”——然而,渐渐远离世界本来的样子。那么,你真正渴望什么?
这篇好文分享给你们:)
来自Julia Galef的TED演讲
我希望你们能够想象一下你是一位正在激烈战斗的战士,或许你是一个罗马步兵或是中世纪弓箭手,又或者是一位祖鲁武士,但是不管你身处的时间和地点,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你的肾上腺素在上升,你的行为是来自于一些根深蒂固的反射,这些反射又来自你保护自己和打败敌人的欲望。
现在我想让你想象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角色,比如侦察兵,侦察兵的工作是去了解他们在外侦查、描绘地形、寻找潜在的危险,一个侦察兵可能希望知道有一座桥在河流很关键的位置,但是,首先他会想知道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和是否准确,在一个真正的军队里,士兵和侦察兵是十分重要的,但你也能将这两个角色看做是我们的不同心态,既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处理信息和思想的方法。今天我要讲的就是如何拥有良好的判断力,做出准确的预测、好的决策,其主要是决定于你的心态。
为了更好的说明这些,我要将你们带回19世纪的法国,在那里这张看起来没卵用的纸片,引出了一个法国历史上重大的政治丑闻,它是在1984年由法国总参谋部的军官发现的一张原本在废纸篓里的纸,但是他们把它拼接起来,发现军队中有人偷取军事机密卖给德国,因此他们发动了一个大搜查。
所有的怀疑很快聚集在这个人身上——阿尔弗雷德·德雷福斯,他有一个优秀的记录,没有不当行为的历史,也没有任何可能的动机,但他是该部队唯一的犹太人,而不幸的是在当时法国军队十分反感犹太人,他们在比对了他备忘录的笔记后得出结论,二者是一样的,尽管外面专业的笔迹鉴别专家更倾向于认为只是相似,但他们并没有听进去。他们进入了德雷福斯的房间进行搜查,寻找任何与间谍活动有关的证据,他们翻遍了他的文件,什么也没有找到,这却更让他们认为德雷福斯不光是有罪的,还是狡猾的。因为他在他们搜查前,将所有的证据藏了起来。
在这之后,他们去查看了他的个人历史档案,寻找一切可归罪的细节,他们找到了他的老师,这清晰的表明了他想投靠外国政府的想法,他的老师还提到他有很好的记忆力,这很值得怀疑,对吧?你懂得,一个间谍需要记住很多东西。
因此此案最终受审,德雷福斯被判有罪,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进法庭,人们将徽章从他的制服上扯下,将他的剑劈成两段,这些行为宣告德雷福斯被罢免,然后他被判以无期徒刑,并押送到恶魔岛,一个位于南美洲的贫瘠孤岛。在他出发前,他花了几天时间,写了一封信给法国政府,请求他们重新检查他的案子,这样他们就有可能发现它是无辜的,然而在足够的证据下,法国政府早已宣布结案。
在这个案子中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为什么警察一口咬定德雷福斯有罪?纵观整个事件,你甚至可以认为他们在诬陷他,但警察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而据我们所知,当时的军官们真的都十分确信德雷福斯有罪。这让我们不禁思考,是我们思维中的什么缺陷,让我们能够以如此荒谬的证据确认一个人的罪行?
这就是科学家所说的“动机性推理”。这一现象源于我们的潜意识动机,我们的欲望和恐惧影响着我们处理信息的方式,一些信息、一些想法,我们会觉得就像我们的盟友,我们希望他们获胜,并不自觉得维护它们,而其他的信息和想法都是敌人,我们要打倒它们,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叫它“动机性推理”,它就像士兵的心态。
虽然在座的你们没有参与当时对法国犹太人军官的迫害,但假设你也参与过政治运动,那你可能会注意到,当裁判法官对你的对方团队提交了一个犯规警告,你会积极调查者警告是否有问题,但如果是对对方团队的犯规警告——太棒了!这是一个十分好的消息,我们不要过于严格地检查它。又或者你读过一篇文章或者一项报告,讨论一些有争议的政策,比如死刑,假如研究人员已经证明死刑并不是有效的,而你是支持死刑的,那你会积极地找出研究设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文章证明死刑是有效的,你会认为它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反之亦然。如果你不支持死刑也是一个道理。
我们的判断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想获胜的欲望强烈地影响,而且这种现象是无处不在的,它决定了我们如何看待我们的健康和人际关系、我们投票的对象甚至我们所认为的公平与道德,而最可怕的是这种“动机性推理”或者叫“士兵的心态”是无意识的,我们可以在认为我们无比客观公正时毁掉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然而,幸运的是,德雷福斯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这是皮卡尔上校,他也是法国军队的高级军官,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一开始也认为德雷福斯是有罪的,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是反犹太人的。但在某个时候,他开始怀疑“如果我们都错判德雷福斯了呢?”他发现有证据表明,即使在德雷福斯入狱后仍有德国的间谍在活动,同时他发现了有另一个军官的笔记比德雷福斯的更加般配,所以他把这些发现上交给他的上司。但令他失望的是,他们并不关心,甚至给出了精心设计的合理化解释“好吧,皮卡尔,你成功地证明了有另一个间谍”,他学会了如何模仿德雷福斯的笔迹也接下了德雷福斯之后的间谍工作,但德雷福斯仍是有罪的。最终,皮卡尔设法让德雷福斯洗清了冤屈,但这花费了他十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自己甚至曾因不忠罪进监狱。
很多人觉得在这个故事里,皮卡尔不能算一位英雄,因为他本人是一个反犹分子,这是不对的。我同意他这个观点,但就我个人而言,它是反犹份子的事实,反而使他的行为更令人钦佩,因为他有着和他同样的偏见,但是他寻找真相的欲望和维护真理的想法让他战胜了一切。
所以对我来说,皮卡尔恰恰就是我称之为“侦察兵心态”的典型,他不执着于单纯的输或赢,而失去挖掘事件最真实的一面,即时它不是让他愉快的。这种心态是我个人最在意的,我花了过去的几年时间去研究试图找出了是什么导致了侦察兵心态,还有为什么有些人至少有时候能够穿过自己的偏见和动机,只想尽可能客观地看到事实的真相?
这个答案就是情绪,就像士兵心态植根于防御主义或部落主义的情感,侦察兵也一样他们只是植根于不同的情绪,例如他们是好奇的,侦察兵更有可能从学习新信息或解决一个谜题中获得快乐。当事物与他们期望相反时,他们更容易感到好奇。侦察兵也拥有不同的价值观,他们更可能认可考验自己的信念是一件很好的事,他们也不会说谁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立场就是愚蠢的,更重要的是侦察兵是脚踏实地的,他们并不认为他们的自我价值会与他们有多少对错挂钩。所以假设他们认为死刑是有效的,但如果研究与此相反,他们会说“看来我可能是错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笨或者愚蠢”。
这个群体特征被研究人员发现同样也被我发现决定了一个良好的判断力,我想告诉你们的关键是它们这些特质并不意味着他们聪明或有广阔的知识面。事实上,它也并不与智商挂钩,它决定于你看待事物的态度。这里有一句我反复提及的话,来自圣艾修伯里(《小王子》的作者),他曾说“如果你想造一艘船,不要招徕你的手下收集木材、发号施令或分配工作,相反,去教他们渴望无尽的大海。”
换句话说,我敢断言,如果我们真的想要提高我们对个人或社会的判断力,我们最需要的不是那些来自逻辑、修辞、概率学或经济学的指导,尽管这些东西也是很有价值的,但我们最需要的是拥有侦察兵的心态,我们需要改变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感到骄傲而不是我们可能做了错误的事情,我们需要学习如何感到好奇、而不是一味地为自己开脱,特别是当我们遇到一些与我们的信念相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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