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铅笔道 记者 王方
►导读
过去三年,老木在驾培信息化领域摸爬滚打,一直在草原上奔跑。他带着一群身体健壮的阿拉斯加犬,齐心协力地拉着一个雪橇,非常吃力地奔跑,低头才发现,没有雪。
直到今年7月推出“趣学车”,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雪场。这是一个互联网驾校品牌,线上有学车App,线下有培训服务体系。
学车App主要功能为:预约+评价系统+轻社交等功能。学员可以预约学车,并能对教练服务做出评价。而教练可通过App接单,规划练车时间;自营培训服务则创立了一套相较于传统驾校更高的服务标准。
“趣学车”推出后不久,便获得梅花天使和安芙兰资本的500万元投资。 9月1日,产品在赣州试点。
老木首先与驾校直接合作。“我们负责招生,驾校按照我们的标准为学员提供驾培服务。”根据事后验证效果,老木给该模式打50分。
9月10日,他转向与挂靠教练合作。“挂靠教练都是独立招生,自负盈亏,更愿意接受我们的标准。”老木给该模式打80分。
10月中旬,老木启动“校中校”自营模式:自己雇佣并培训教练,租用教学车辆和驾校的场地。这种模式下,教练几乎可100%按照“趣学车”的标准服务。
这是其飞跃的开始。10月中旬,“趣学车”相继进驻成都、武汉、深圳。10月份公司流水为40万元,11月份约100万元。目前,全国累计的学员大约600名。
注:老木团队已确认文中数据真实无误,铅笔道愿与他一起为内容真实性作背书。
驾校休息区里,老木半开玩笑地与教练师傅漫谈。
“你们这群人太坏了,我天天听学员说你们不好,敲诈别人,要烟,要酒… …”
教练看上去50多岁,苍老,是驾校的直营教练。他面相有些凶,丝毫没有惭愧,平缓地说道:“你看,我今年50多岁,有腰椎间盘突出,每天在外风吹日晒,有家要养,1个月3000元工资能活得下去?”
随后转为抱怨,反击道:“你们总在道德上要求我们,可是无论干得好还是坏,收入都是这么低,行业就是这样,只能这么干。”老木一时语塞。
2013年4-5月,在江西赣州虔城驾校,老木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在教练面前为学员申辩。之前他都是理直气壮,而这次,他选择了沉默。
此前,老木和大多数学员一样,认为只有学生有痛点。“等待时间长、收费不透明、学车费用高、服务态度差、教学质量低… …学员常挨骂,练不好有时甚至挨打,被迫请吃饭、考试被收取打点费的事情也偶尔发生。”
这时他才发现,教练这个群体也甚是劳顿:“他们也很不容易。”
教练分为两种。一种是直营教练,由校长聘请,拿固定工资,有些微薄奖金,月收入大多3000元左右。
另一种是挂靠教练,向驾校承包教练车,自己招生和教学。他们的收入来源于学员的学费,收入比直营教练更高,但需要承担所有成本,自负盈亏。并且驾校还要从每位学员的学费中抽取30%作为管理费。
而驾校则是坐收利润。“赣州当地有一个校长拥有两个驾校,每所驾校有30~40名教练,每年培训10000名学员,营收约4000万元,但净利润达2048万元。”
因此,老木把调解重心转移至校长身上,一边说学员痛点,一边说教练痛点,结果被一轰而出。他还清晰地记得某位校长的告诫:“这不是痛点,中国几十年来学车就是这样,你还想改变什么?”
这些是常态。驾校本是类行政机构,手里掌握着驾考指标:不通过它们,学员就没法报考。
◆ 刘伟俊人称“老木”,先后就读于英属哥伦比亚大学、香港大学、帝国理工及多伦多大学,毕业后回国当了“驾校头子”,变成马路杀手的杀手。
直到去年5月份,交通部、公安部做出两项改革:1、增加考试指标,每个驾校能获得更多指标。2、学员可以自主约考。
这意味着,代表驾校行政垄断的考试指标,已经从供不应求变为供大于求。指标价值降低之后,驾校收取的管理费收入便大幅降低。驾校开始有了提高服务质量、改善运营效率等的需求。”
老木的性格过于保守:这件事儿他已经想了整整三年,但依然按兵不动。而另一方面,时机确实到了。“学员的痛点、教练的痛点、驾校校长的痛点,终于在同一个时间点出现。”
去年11月,老木来北京出差。在工体旁的便宜坊,他与大学同学Harry碰了次面,后者是“罗计物流”联合创始人。谈及各自的创业故事时,老木非常震惊。
那时的“罗计”已融完资,数额几千万元。它成立于去年8月份,最初只有3个人、3万元注册资本,成立不久便拿到融资。“而我当时有70~80号人,大几千台车。”
他自觉很努力,团队也很拼,但总感觉少点什么东西。“就像一群身体健壮的阿拉斯加犬,齐心协力地拉着一个雪橇,非常吃力地奔跑,低头才发现,没有雪。在草原上奔跑。”
6月25日,老木独自赴京。按照常理,他会先去北大溜一圈。“这里风景别致,我媳妇儿曾在那念书,每次来北京,要么是见同学,要么是见媳妇儿。印象中,这是一个旅游城市。”
但这次并没有,他径直去了中关村创业大街,寻找办公场地。“感觉这是一个战场。”
其实,老木的形势并没有想象中严峻:他几乎已拿下融资。一个月前的5月15日,老木曾与梅花天使创始合伙人吴世春聊过一次。“他看好这个项目,唯一担心‘自主约考’政策的实施力度。”
6月份,吴在上海,俩人就融资一事又沟通过一次。吴回复:可以试试了。当时,19个省、1个直辖市,89个城市已经实施自主约考。
7月14日,老木成立了“趣学车”,随后不断与各驾校校长沟通、签合同。8月19日,App内测。9月1日,产品在赣州试点。这是一个互联网驾校品牌,线上有学车App,线下有培训服务体系。
◆ 产品界面
学车App主要功能为:预约+评价系统+轻社交等功能。学员可以预约学车,并能对教练服务做出评价。而教练可通过App接单,规划练车时间;自营培训服务则创立了一套相较于传统驾校更高的服务标准。
老木首先与驾校直接合作,合作方为新誉通驾校。该校大约有30台车,每年培训学员1000~2000人, 净利润大约300~400万元。
“我们负责招生,学员必须在驾校注册,我们收10%服务费,驾校按照我们的标准为学员提供驾培服务。首批内测学员为30名。”
效果不错。首批30名内测学生参加科目一考试,一次性全部通过。但在老木看来,该模式只能打50分。
学员增多后,教练们每天时间排得很满,但收入增长很少。“驾校挣了钱,但不愿给教练分钱,可能会发个1000多元奖金,教练没有工作热情。”
另外,服务提升程度有限。挨骂、挨打、回扣等现象消除了,但还有许多的服务,老木会直接被校长拒绝:“你们不懂,这些不能满足他们,否则会有无止境的要求。”比如,从公交站到驾校,中间有500~1000米,一些学员可能会提出“能否让教练开车接送”。
该模式运行一周后,老木即意识到出了问题。9月10日,他转向与挂靠教练合作。“他们自负盈亏,更有合作动力。”
这次合作方为瑞达驾校。该校约有50台车,每年培训3000名学员,年净利润约400~500万元。“我们带去了200多名学生,与15个挂靠教练合作。”
老木给该模式打80分。“教练不仅态度友好,而且开始关心学生。比如中秋节时,他们会送一些月饼。还有些教练看见学生生日,会发去微信红包。”
10月中旬,老木启动“校中校”自营模式,首个试点城市为成都:自己雇佣、培训教练,租用教学车辆和驾校的场地。“‘校中校’自营模式中,我们相当于是驾校校长,对教学服务的流程和质量有了完全的决定权。”
10月下旬,继成都之后,“趣学车”进驻武汉、深圳。11月1日,成都招收到第一个学员;11月6日、11月9日,武汉、深圳陆续招收第一个学员… …“双十一”当日,全国共有100名学员报名,平台流水约25万元。
在地域方面,老木偏好二三线欠发达的城市。“下一步将覆盖长沙、石家庄、哈尔滨、南昌、西安、济南。”用户方面,“趣学车”90%以上的学员为大学生。“全国3000多万大学生,有80%在大四之前都会考驾照。”
而对于赣州,老木更希望将其当成试验田,暂时不期望它盈利。他会把新的想法、模式放在赣州试点,然后向其他城市进行推广。
“我们战略已定,会重点发展‘挂靠教练平台’与‘校中校’自营模式。这里面,‘校中校’又将占据80%的精力。”通过这两种模式,“趣学车”能建立自己的服务体系,服务覆盖范围、城市的复制速度也能更快提升。
目前,“趣学车”基本盈亏打平。“初期融资500万元,现在账上还有500多万元。”老木说,10月份公司流水为40万元,11月份约100万元,12月份预计300万元。“武汉、深圳、成都即将盈利。”
◆ “趣学车”北京1号车库部分成员
“国内每年50万起公路交通事故,死亡人数20万,两组数据已连续十余年居世界第一。驾培教育是解决这些棘手问题的最好切入方式。”借此,老木希望自己成为马路杀手的杀手。
老木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雪场。现在的他,正带领一群充满狠劲儿的阿拉斯加犬,齐心协力地拉着雪橇奔跑。“对于我们阿拉斯加犬来说,雪越大,我们越发感到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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