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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AI前线

整理 | 刘燕、陈思、蔡芳芳

编辑 | Natalie

AI 前线导读： 北京时间 8 月 29 日，2019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正式开幕，来自全球不同行业的从业者们齐聚上海，共同探讨人工智能对未来发展的深远影响。

在上午的开幕式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与特斯拉创始人、CEO 埃隆·马斯克的“双马会”了。二人以人工智能对人类发展的影响为主线，进行了长达 45 分钟的对话。InfoQ 记者在大会前方对整场对话进行了记录，以下为 InfoQ 整理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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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 2019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幕式的压轴环节，“双马对话”在上午 11 点 20 分左右开始，持续超过 45 分钟。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 12 天，马云就正式退休了，将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这也是他在退休之前参加的最为重要的会议之一。

据悉，在大会开始前三天，“双马”的对话主题还没有确定，看来大佬也赶“Deadline”啊。当中国的“马老板”遇上美国的“马老板”，两位大佬之间会碰撞出怎样的思想火花和连珠妙语？

根据 InfoQ 记者的现场体验，这场对话似乎并没想象中那般“和谐”。针对 AI 的各种话题，双方观点似乎一直处于对立面，对话中二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奉献了一场精彩的对谈。

以下为“双马对话”精华内容，经 InfoQ 整理，并作了不改变原意的编辑

人工智能是爱还是威胁？
对话伊始，对于人工智能这个概念，马斯克和马云的看法就完全不同。

马斯克表示，“我们先看看 AI 这个关键词，我听说 AI 是‘爱’的意思，是这个意思吗？”

马云则表示，“我特别不喜欢把 AI 叫做人工智能，我把它称之为‘阿里巴巴智能’”。

在马斯克看来，现在电脑进步的速度非常惊人。科技发展的速度哪怕是放缓，在未来仍然会有非常巨大的发展。人类的文明可能已经持续了 7000 年左右，如果文明能够延续 100 万年，和宇宙的年龄相比，那也是微不足道的。7000 年的人类发展历史，从文明来看，高度起伏非常厉害。“我不是乐观或者是悲观的人，我觉得未来科技发展的速度变化会很快，将会超越我们理解它的能力。”

不懂技术的马云将话题拉回到了更多生活化的话题中来。

“我不是搞科技的人，我是讲生活的”，马云表示，对于人工智能，人们需要对自己有更多的自信，我不认为 AI 是恐怖的东西，人类也可以学会”。

计算机和人类谁更聪明

下一个话题马斯克与马云继续针锋相对，不过对话的一个小高潮也由此开始。

从对话开始到现在，马云的观点其实已经很明确了：人类创造了计算机，但是计算机无法创造人类，计算机可能很聪明，但人类拥有的是智慧。

而马斯克仍然坚持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计算机是聪明的，人类低估了 AI 的能力，可能觉得 AI 就像是聪明的人而已。实际上，远不止这些，AI 比最聪明的人类要聪明得多。

马斯克认为，AI 研究人员习惯犯的最大错误是“自作聪明”，实际上，机器很有可能比人聪明得多，不过，马斯克认为：“如果打不过他们（AI），就和他们组成团队吧。我所开发的公司就是这样，目的就是让我们加入到 AI 战队里面。现在我们已经和手机、电脑连在一块了，我们已经成为带有机器特征的人了，机器在你生命相当于你生命的延伸，你离开了手机像少了一个手臂”。

之后马斯克举了 AlphaGo 的例子来加以说明。AlphaGo 很强大，它打败了人类，但是它又被 AlphaGoZero 打败，未来可能会有更加强大的 AI 再来打败它，这样的挑战对于人类来说确实太困难了。

而马云对此提出了反驳观点，他认为：人类完全没有必要跟机器去比较。一百年以前，人类发明了汽车，当汽车技术成熟之后，没有人会说：“我要跟汽车比赛，我要超过汽车！”这是个愚蠢的做法。而 AI 在围棋上胜过人类，也并不代表人类就一定要跟 AI 拼个输赢，从而证明人类是比 AI 聪明的。

为什么对火星感兴趣

马斯克和他的 Space X 一直致力于探索火星。马云坦言自己对火星没兴趣，对地球更感兴趣，但他很好奇，马斯克为什么对火星这么感兴趣？

马斯克表示，我们不能保证对未来始终有感知，现在还不能确认外星人的存在。但是我们可以进一步提升直觉，对未来有更好的感知，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宇宙的本质。生命就是能够跨越不同的行星，地球有一定概率我们控制不了，以至于我们只能搬到另一个世界去生活。“我希望未来有可能实现让生命离开地球去生活，让我们共同保护未来，抓住未来感知。”

马云感慨抓住未来不容易，但未来 100 年很重要，他对马斯克探索未来的勇气表示钦佩，他表示需要像马斯克这样的火星英雄，但更需要保护当前人类的英雄。他谈到自己身边有很多人在尽力提升地球的发展，满足地球人的生活发展。“我们需要对未来负责，关注现在的生活，通过 AI 让人们理解生活、了解人类本质，提升生活质量。”

马斯克接过马云的话茬，表示绝对支持发展我们现有的地球文明，但利用 1% 的资源投入到多星系生活也是值得的。

就业问题

马云与马斯克选择的下一话题是：就业。

马云率先抛出观点。他反问道：我们干吗需要那么多的工作？马云认为，过去一百年里，每一次技术革命之后，都有人会担心新的科技是否会替代它们的工作，但是实际上新的科技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

其次，马云认为，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 20 年时间里，人类的寿命会更长，生命科学技术可以让人活到 100 年甚至是 120 年，当然这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马云说：“为什么要那么多工作呢？我觉得一周工作三四天，一天工作三四小时就可以了。”他认为，人类有了电之后，就有了更多时间去休闲，享受电力带来的好处，比如唱歌、跳舞等等夜生活；而有了人工智能之后，人们会有更多时间去享受作为人的乐趣。

马云举例称，他的一生大概去过 300 多个城市，他父亲可能去过 30 多个城市，而他的爷爷可能最多去过 3 个城市，但是他的孙子辈或许能够轻松去 3000 个城市，可以坐特斯拉去，可以一直在路上、一直在旅行。

“我们不需要有那么多的工作，未来我们的工作就是要让大家开心、快乐，让大家体验生活，让大家享受成为人类的生活。所以我不担心就业问题，我们会有很多的工作。我们不需要很多的工作。”马云补充道。

而马斯克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在今后人工智能会使得工作失去意义，可能人类最后的工作就是写 AI 软件，而最终 AI 自己可能也学会写软件了。他建议大家去学工程、学物理，或者做一些人和人互动的工作。因为人们喜欢和别人有这种互动，如果你的工作涉及到人或者是工程、艺术，在他看来都是比较好的方向。他认为，人们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也要思考一下人类所面临的问题，不然的话人类就落后了，因为他觉得人类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AI+ 教育

教育是马云与马斯克讨论的下一个话题。

在对话过程中，马云仍然坚持“人类不必担心机器”的观点，在教育问题上更是如此。他认为，如果真的担心人类未来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就更应该关注人类的教育，“我们最宝贵的资源不是石油，而是人类本身。”马云这样说道。

他认为应该改变教育的方式，要更有创新，更具建设性，让孩子培养创意兴趣。人类创造了 AI，但是 AI 是无法制造人的，对此人类应该要有信心，机器人有芯片，人类有心脏，人类的智慧是无法模拟的。

对于教育，马斯克的观点是：预测未来的最好方式是创造未来，可以通过 AI 去创造新的教育方式，但是仍然要小心 AI 带来的负面影响。此时，马云补充道：“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要重视教育，人类可以纠正自己创造的问题，正是由于教育发挥了作用，一旦人类的教育系统瘫痪，那才是我们真正的灾难。”

最后马云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对话：“相信我们，相信人类，相信年轻人，犯错是很好的，生命的终结也是很好的。”

“马云和马斯克谁更厉害？”

其实这并不是马云和马斯克第一次“结缘”。

在去年年初韩国平昌冬奥会期间，新华社记者在对马云进行专访时问他，“大家常常比较马云、马化腾，现在国际上还出了一个马斯克，您觉得马云和马斯克谁更厉害？”

在回答中，马云给予了马斯克非常高的评价，“我觉得马斯克是位很了不起的创业者。每个人的领域不一样，苹果和香蕉一定要去比较，每个人的说法肯定不一样。作为一个同样的创业者，我对他的远见、勇气、胆略非常之钦佩，也祝贺他。”

谈到两人的比较问题，马云表示，“我觉得竞和争是两回事情，我们共同要竞，未必要争。在公司内部，我希望大家多竞，少争。但是拿我们两个去比较，或者和马化腾去比较，没必要吧？一比较反而就麻烦了，他有我们没有的东西，我们也有他没有的东西。但是我们都互相尊重。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不同而美丽，每个人都应该不一样，有的人愿意上天，有的人愿意下海；有人愿意往东，有人愿意往西；有的人喜欢高科技，有的人喜欢商业多一点。我喜欢用技术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改变过这一点，那就是对生活的热爱。我希望技术让人类生活得更好。”

这次专访结束后，马云还在与新华社记者闲聊时冒出一句，“你的问题提醒了我，我要向马斯克发个贺电！”

没想到在“隔空喊话”半年之后，两人不但有机会“面基”，还来了一场亲密深入的灵魂对话。

更早之前，英国媒体还就两位“马老板”的差别巨大的管理风格进行了一场大讨论。去年 10 月，英国金融时报著名专栏作家安德鲁. 希尔曾向读者抛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马云和马斯克，你是哪种风格的管理者？

管理者基本上分成两种类型：授权者和微观管理者。前者，给予优秀的下属的充分授权，下属和其沟通工作时不会产生压迫感。后者主张凡事亲历亲为，极为重视细节，很难放权，下属和其工作时容易感觉到压迫和紧张感。

马云是典型的授权者，而马斯克则是代表性的微观管理者。

马云常因擅长放权广受赞誉，他明年也将退休，辞去阿里巴巴董事长的职务，由首席执行官张勇接任。他喜欢顺势而为和随机应变，将自主权授权给有才能的下属的高管和一线的业务部门，让他们放手去干，自己则站在更高处筹谋远景，掌握全局。

马斯克与马云截然不同，他事必躬亲，对细节极其关注，还不喜欢接纳下属的意见，他一周工作 120 个小时，一遇到问题就立马冲到一线解决，简直是为了公司“操碎了心”。

管理风格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人性格的写照，两位“马老板”的管理风格和个性恰如一个硬币的两面，这也令这场对话格外有趣起来。